众人哪里还敢怀疑,只觉得浑身发冷,指尖都在颤抖,脑海里一遍遍闪过“怪物吞头”的画面,胃里翻江倒海。
一口能吞掉人头的怪物,这哪里是他们能对付的?
若说这话的不是平日里靠谱沉稳的林局长,他们怕是要以为对方失了心智,应该被送去精神病院!
林伟看着众人惨白的脸色,继续沉声道:
“结合眼下局势,他们切断道路、毁了水电通讯,显然不是小打小闹,大概率是把咱们小镇近万人当成了目标。
这个时候,咱们警察必须扛起大旗,没退路。”
“扛起大旗?我们怎么扛?”
一名年轻警员当即撑不住了,声音颤抖着带了哭腔:
“那些是能吞人头的怪物啊!
我们又不是奥特曼,抓小偷、调解纠纷我还行,打怪兽根本是扯犊子!”
“就是啊,咱们小镇连训练有素的武警都没有,要是有坦克、迫击炮还行,就靠手里这点家伙,怎么跟怪物拼?”
新入职的年轻警员们全慌了神,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语气里满是绝望。
林伟见状,眼底怒火瞬间燃起,二话不说冲到第一个抱怨的年轻警员面前,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力道大得直接把那年轻人扇得原地转了一圈。
踉跄着站稳,头晕目眩,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林伟死死盯着在场所有警员,声音嘶哑却带着千钧重量,字字砸在众人心上:
“扛不住也得扛!顶不住也得顶!我们是人民的警察,穿这身警服一天,就该担起这份责任!
现在小镇危难,我们不顶上去,谁顶?
吃了这么久的公家饭,拿了这么久的薪饷,难道就是为了关键时刻掉链子、当怂逼的?”
他喘了口气,眼神锐利如刀:
“别啰嗦了,枪械室还有些枪和子弹,所有人都去搬,全搬到天台上!
我刚才发了通知,附近应该很快有人来支援,来了一人一把枪,这个时候顾不得规矩,先把武器分下去!
搬完武器上顶楼,开发电机点亮楼顶的灯,把那些该死的怪物全吸引到警局附近,往死里打,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
要是小镇真要沦陷,那我们就死在第一梯队,好歹对得起组织,对得起镇上的百姓!”
林伟在绝境之下的怒吼,如惊雷劈碎人心底的怯懦,瞬间唤醒了所有人心头沉眠的斗志。
一名老警员猛吸一口烟,烟蒂烫到指尖才狠狠碾在地面,啐了口浓痰,粗声骂咧:
“td那就干!就算是怪物,也是带血带肉的躯壳,我就不信子弹打不穿!一会儿给我杆冲锋枪,老子冲最前面,直接打爆它们的脑袋!”
“就是!都到这份上了,我不干死它们,它们就撕碎我,who怕who!”
这一刻,众人穿警服时许下的誓言在耳畔轰鸣,滚烫如烙印。
此番拼命,若死,便是护民的烈士;
若活,便是守土的功臣,还有什么不敢拼的?
众人立刻按林伟的吩咐行动,小警局的仓库里藏货颇丰,新旧枪械、弹药堆得满满当当,一筐筐子弹被扛上天台,铁筐摩擦地面的声响混着粗重喘息,在死寂里格外刺耳。
期间,警局附近的壮年男子陆续赶来报到,林伟攥着枪,语速飞快地将局势危急之处挨个说清,话音刚落,就有几人吓破了胆,连连后退:
“我不打,死也不打!你们打赢了升官加爵,我赢了就拿面热心市民锦旗?
我有老婆孩子要养,犯不着拼命!”
“就是,枪我都不会用,拿在手里跟烧火棍似的,你们打吧,我回去躲着。”
他们心里打着算盘,找个铁箱藏起来熬一两天,存活率总比在天台当活靶子高,说着便头也不回地钻进黑暗。
林伟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没多言,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这些人不是他的下属,他没资格强求。
虽走了不少人,留下来的壮年男子仍有二三十个,加上警局警员,凑够了三十多人。
绝境催热血,总有人愿扛下防线:
“奶奶的,老子留下来拼了!
无儿无女光棍一条,死了就死了,活着每月挣四五千,日子烂透了,不如赌一把,活下来说不定开直播当网红,月入好几个w,哈哈哈!”
另一人沉声道:
“你无牵挂,我有妻儿,但人人都逃,第一道防线破了,怪物迟早挨家挨户搜捕,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我多拖一分钟,妻儿就多一分生机,死了也能当孩子心里的大英雄。”
众人边说边布置现场,三十七名勇士各持枪械,分守警局天台四角,指尖扣着扳机,掌心沁出冷汗,眼神却凝着决绝。
身后的探照灯骤然亮起,光柱刺破浓黑夜色,扫过小镇每条街巷,如燎原火炬般耀眼。
整座死寂的小镇,此刻只剩这一处光源,在黑暗里孤勇燃烧,既是警示,亦是宣战。
……
北面山顶,吞噬者领着九十多个变种人怪物静立,獠牙泛着冷光,始终等着大嘴发出的火焰信号。
可等了许久,夜色里只剩沉沉死寂,连半点火星都没有。
“怎么回事?那蠢货难不成只顾着吃,把咱们抛到脑后了?”
身后的变种人按捺不住,粗哑的嗓音混着涎水滴落声,满是不耐:
“大哥,那狗日的肯定在吃独食,这节骨眼早该完事了!”
“你看那边,探照灯亮得晃眼,会不会是新信号?”
“管他什么信号,任务该成了,直接冲!速战速决,免得被外面的龙威组织察觉!”
吞噬者沉吟片刻,猩红的眼珠死死盯着山脚下的小镇,语气残忍如刀:
“杀进去,放开手脚杀!
记住,每人只准吃一个,不准贪多,婆苏神大人会不悦。
动手时利落点,别把尸体撕得稀烂,尽量留全尸,送到婆苏神大人面前,卖相也好看些。”
得到了吞噬者的许可,所有变种人怪物当即炸开锅似的嗷嗷怪叫,嘶吼声刺破夜幕,震得山间碎石簌簌滚落。
它们四肢着地,利爪刨起满地尘土,如一道翻涌的墨色浊浪,从山头疯了似的朝小镇冲去。
脚掌踏碎枯枝的脆响、粗重的喘息与亢奋的嚎叫缠在一起,在夜色里织成一张恐怖的网。
小镇深处,躲藏起来的人们听见这穿透门窗的嘶吼,浑身瞬间起满鸡皮疙瘩。
脸色惨白如纸,指尖死死抠着藏身之处的边缘,指节泛白。
他们慌忙闭上眼,牙关打颤,双手合十抵在胸前,满心惶恐地祈求漫天神佛庇佑,更盼着警局的人能多撑片刻、多拖一分钟。
哪怕只有一秒,也好让自己多藏一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