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小瓶塞进陆清玄手中，补充了最后一句：
“记住，下次连络，会告诉你新的指示。最近学府里不太平，管好你自己，别惹麻烦。”
……
他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阳光通过树叶洒下，明明温暖，却让他感到一丝寒意。
看过原着的他，倒是不怕别人下毒——现在他的手比老中医把脉还神，一摸就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异骸学派贼心不死，让自己先演个几天上上压力，再来一次偷盗事件把压力拉满。再然后这种成瘾性药品就可以象毒品一样控制我，呵呵……”
虽然没有面板他也不会吃，但有了面板他可以装作吃过的样子……
正当他思索之时，那个青发女生抱着书从对面走来，看到他时，目光似乎在他身上多停顿了一秒，目光中带着考究，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
陆清玄的心微微一沉。
她注意到了什么？还是仅仅是错觉、巧合？
看着对方即将擦肩而过的身影，陆清玄深吸一口气，做出决断。
放任不管终究是隐患。与其被动猜测，不如主动出击。
他停下脚步，转身，平和道：“同学，请留步。”
青发女生依言停下，抱着书转过身，翡翠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询问。
“我注意到你可能对我有些疑虑，”陆清玄开门见山，毫不迂回，“如果是我某些不经意的行为造成了误解，我想我有必要澄清。”他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诚恳，象一个不希望被误解的普通学生。
女生静静地看着他，几秒后，才轻轻开口：“你在魔导课上的能量应用方式，很特别。我仔细想来，那不是标准的魔力引导方式，更象是一种……纯粹的能量本质形态运用。”
不是烁星花的事……陆清玄微微松了口气，但自己主动提出“澄清”，显然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去。他快速思索，露出微笑：“这里不太方便。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去镜湖那边谈？”
女生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镜湖位于学府一角，午后人迹罕至。水面如镜，倒映着虹彩天空，偶尔有微风拂过，漾开圈圈涟漪。
远方，孤鸟飞过，在水中天留下一道短暂的划痕。
两人在湖畔站定，氛围微妙而安静。
“西莉亚，你体会过孤独吗？”
“……啊？”青发女生西莉亚明显怔了一下，似乎不理解对方怎么会突然迸出这几个字。
“自我来到这个世界，孤独就始终伴随着我左右。许多对于你们来说难以做到甚至难以理解的事情，在我这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事。我清淅地体会到，我只是这个世界过路的旅人，我会见证很多风景，也会留下许多足迹，但我与这个世界截然不容。”
“我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异数。我会见证潮起潮落，却永远无法真正融入这片海滩。”
西莉亚更加迷茫了，这些词明明她都认识，可为什么组在一起她就不认识了？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不理解是正常的，西莉亚。”陆清玄就地坐了下来，“你看这水中的倒影。大多数人只看到表象，而我能看见每一道波纹的数学公式，能计算每一束光线的折射角度。这对我来说就象呼吸一样自然。”
西莉亚眨了眨眼，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肩上的青色发丝：“瑞安同学，你……是不是最近学业压力太大了？”
这星球的人说“你是不是发烧了”都这么委婉的吗？
“不……”陆清玄面上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随手捡起一颗圆润的石子，“你会附魔吗？”
“……会。”西莉亚下意识应道，感觉对话的走向越来越奇怪。
“如果给一个小石头附魔，你需要多久才能让它表现出现明显的效果？”
西莉亚咬了咬唇，思考了一会：“这需要非常精细的能量刻印和稳定的魔力维持，我做不到。”
“高明的大法师呢？”
“那也至少要几分钟……”
陆清玄笑了，他将石子随手掷出，那颗石子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向湖心。
石子本身，没有任何魔力波动。
然而，就在它接触水面的前一刹那——
一声沉闷却清淅的爆鸣从水下传来，一小股水花炸开，打破了湖面的宁静！
西莉亚的瞳孔骤然放大，以她的学识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一颗石头在没有外在魔法的加持下可以发生爆炸，还仅仅只用了如此短暂的“附魔”时间。
听着从湖内传来的响声，陆清玄也微微一惊，好在西莉亚的目光全程死盯在石子上，这才没被看出异常。
虽然面板已经显示出了【废品利用】后石子的变化，但他也没想到一颗小石子也能产生手雷般的效果。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继续乘胜追击：“有时候，我必须刻意隐藏这种天赋。我现在还太弱小，平庸，是一种必要的保护色。”
说着，他又拾起一颗石子，信手抛入湖中。这次再没有什么爆炸，石子精准地落入之前爆炸激起的紊乱水波的内核。
奇妙的干涉效应发生了，躁动的涟漪被新生的圆形波纹抚平，最终只剩下那圈不断扩大的、倒映着虹光的优雅波纹。
“看，”他轻声道，“对你们而言，这是一枚石子。对我而言，它是一个变量。我抛出的不是石子，是一个念头。而这个世界，正以涟漪回应我。”
西莉亚怔怔地看着那片重归平静的湖面，又回头看向陆清玄。先前的怀疑被一种巨大的认知冲击的情绪所取代。
原来……他真的是天才？
陆清玄将西莉亚脸上表情的变幻尽收眼底。
湖风拂过他额前的发丝，也拂过他眼底一丝无人察觉的笑意。
陆清玄正思索着结束的话语，一个沉稳而略带严肃的声音便从他们身后的小径上载来：
“刚才这边似乎有异常的响动，两位同学没事吧？”
陆清玄和西莉亚同时转头。只见一位身着学府制服，胸前别着安全部门徽记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他面容普通，但眼神锐利如鹰，步伐沉稳，目光在陆清玄和西莉亚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留有一丝涟漪的湖面上。
陆清玄有些尴尬，他也没想到这石头的威力跟手雷一样，他还是低估了【废品利用】的效果。
他带着些不好意思的礼貌神情道：“教员先生，我们没事。刚才我魔法失误，可能动静大了点，惊扰到了您，非常抱歉。”
安全教员目光在陆清玄脸上停留了一瞬，露出一丝看似随和的笑容：“没事就好。学府最近强调安全管理，任何异常我们都需要关注一下。”他话锋一转，仿佛闲聊般看向陆清玄，“你是……瑞安同学，对吧？我记得你是新生，来自暮蔼郡。”
“是的，教员先生。”陆清玄躬敬地回答，心中警铃大作。
“暮蔼郡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教员看似随意地踱了一步，靠近湖边，目光依旧停留在水面上，仿佛在欣赏风景，“瑞安同学最近在学府还适应吗？课程跟不跟得上？尤其是……实践类的课程，比如魔法植物学相关的内容？”
来了！
陆清玄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中思绪电转：“非常感谢您的关心，学府的环境和资源都很好，让我受益匪浅。魔法植物学的内容我研究较浅，目前还在努力理解基础理论，希望以后有机会能接触到更多实践内容。”
“哦？只是理论吗？”教员转过头，目光不经意扫过陆清玄的衣着和表情，“我听说，有些天赋异禀的学生，总会对某些……稀有的、特别是那些会发光的植物，抱有特别的好奇心。比如，最近温室里的一些小麻烦……”
西莉亚站在一旁，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翡翠色的眼眸在教员和陆清玄之间轻轻移动。
不能立刻答，那会暴露自己已有措辞。陆清玄脸上适时的露出一丝迷茫，“什么植物……您是指像琉璃苔那样的吗？那确实很迷人。温室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教员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似乎没有找到预期的破绽。他笑了笑，语气缓和了些：“没什么，只是一些内部管理的小问题。对了，瑞安同学，前天晚上到昨天清晨这段时间，学府一些局域进行了例行维护，能量场不太稳定。你那段时间……有没有在宿舍或者图书馆，感觉到什么异常？或者，有没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人？”
事发时段被锁定了！
陆清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回忆与茫然：“前天晚上到昨天清晨？那时我应该在宿舍休息。能量场不稳定吗？我没什么感觉，可能是睡得太熟了。”
然后，他微微蹙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反问道：“教员先生，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听起来似乎很严重？”
教员紧盯着他的眼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进一步施压：“确定一直在宿舍？没有离开过？比如……去卫生间，或者被什么声音惊醒？”
话音刚落，陆清玄感到周围的光线似乎微妙地扭曲了一下，眼前的教员形象仿佛被蒙上一层薄纱，一种莫名冲动涌起……
黑暗乍破，幻象消失！
电光火石间，陆清玄顺着那股精神力量，眼神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恍惚，脸上的戒备神情骤然松弛下来。
他微微晃了晃头，用坦诚且迟钝的语气道：“确定……一直在宿舍。我睡眠很深，很少起夜……好象……好象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虽然他昨晚确实不在宿舍，但行动敏捷、谨慎，应该没留下直接的证据。
教员眼中锐利的审视光芒终于收敛了大半，他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随和笑容：“很好，感谢你的配合，瑞安同学。只是例行询问，不要有压力。”他拍了拍陆清玄的肩膀，收了陆清玄脑子里沉沉的感觉，“学府很重视学生的安全，以后如何发现任何异常，记得及时报告。”
“好的，我一定会的。”
教员最后扫了一眼平静的湖面，对西莉亚夜点了点头，这才真正转身，大步离去。
直到确认安全教员的身影彻底消失，陆清玄才允许自己真正放松下来，背后已然被冷汗浸湿。
他不由得一阵庆幸——没有副职业学者，这个等级的自己智力怕是30都没有……
混蛋异骸学派！陆清玄在心中对着异骸学派又骂了几百遍。
西莉亚在一旁轻轻舒了口气，她虽然没察觉到精神层面的交锋，但也能感受到刚才气氛的凝滞。
她看向陆清玄，带着关切和疑惑：“你没事吧？刚才那位教员……问的问题好象很针对你。”
陆清玄转过身，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顺势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盯上。可能我是新生吧？还是刚才那个石头的动静太大了？”
西莉亚摇了摇头，目光不自觉又瞟了一眼湖面，虽然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她也不愿意因为这种模糊的感觉再去为难瑞安同学。
或许，天才本身，就容易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短暂的沉默后，陆清玄看着完全平静的湖面，湖面上倒映着的虹彩天空不断流动，呈现出油膜般的七彩光泽。
“时候不早了，”陆清玄又看了看天色，率先打破沉默，“我们回去吧？”
“好。”西莉亚颔首同意。
没有再多言，两人并肩离开了镜湖，沿着来时的林荫小径，向着宿舍区的方向走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汇于碎石路面。
群鸟翩然栖落镜湖畔，敛羽休憩，湖面漾开圈圈轻柔的涟漪。
……
陆清玄躺在床上，看着面板中多出的技能【演技】，神态复杂。